第一幕心伤
各位,本来以为年前会出版,可是出版社并不如人愿。

今天我把当初交给出版社的稿子发出来。

也不算其他,就权当是我给一直支持着我的朋友一个新年礼物吧。

因为出版社今天说我对话累赘砍200页,明天说我剧情累赘砍一刀,所以我也不知道可以出版多少。

大家就拿这个凑合看吧,估计实体书都不知道要等到哪年。

深蓝感谢大家们一直的支持了!请以后继续支持我!

我是蓝蓝最爱的分割线



古来烽烟壮士死,乱世出英雄。

但是,到底是乱世造就了英雄,还是英雄出生在乱世。

恐怕,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无解问题。

但是历来,英雄都是只生存在乱世中。和平年代里,没有他们的位置。

英雄如何,乱世如何,无非都是梦一场

这是发生在另一个和我们平行的时空里,请不要把他带进到身边的现实中,谢谢

第一幕心,伤

轰一声巨响,炮弹就在我的左侧炸响。通卡拉一声伴随着巨大后坐力的沉闷枪声。再接着,冷漠地拉上枪栓顶上一颗冰冷的子弹。

使劲摇摇头,把落在头上的土甩下来,接着去从狙击镜里寻找我的目标。“16”通卡拉“17”通卡拉“18”肩膀早已经被震地麻木,已经没有刚开始疼痛的感觉了。只能机械的拉动枪栓,完成子弹上膛,瞄准,开枪的机械动作。好象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了吧?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援军来。想一想前几天,还有可以让自己做机动的地方,而现在(苦笑)恐怕阵地上已经只剩下我一个活人了吧。坑道也已经被炸的七七八八,左右全是废墟,只有自己存身的这一个掩体还算是完好,子弹也要打光了,剩下的不过是2个5发装的弹夹而已。

“要结束了吗?”轻声的问着自己,恐怕是真的要结束了现在不需要狙击镜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前面敌人的脸了,自己的位置应该也早已经暴露掉了。不过,幸好,在刚开战的时候,就已经优先照顾他们的狙击手了,要不现在连自言自语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通快速的从掩体站起,开枪。在蹲下的瞬间,眼睛余光看到远处有一个家伙已经被反器材步枪射出的,那威力巨大的子弹削掉了半个上半身。“19”卡拉,用力地拉上枪栓,再顺手给枪换上新的弹夹。‘还剩下最后一个了’心里对自己说着话,随即又准备站起来拿到我今天第20个战绩的同时“啊”一发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子弹打中了我的肩膀,刚站起的身体又被子弹的冲力砸回掩体里,随即就听到步兵车上机关炮开火的独特声音,发现失去目标的机枪手,只能把子弹倾泻在我躲藏的掩体的外面,希望可以穿透土层把躲藏在里面的人撕成碎片。可是他们失望了,这么厚的土层怎么也不是那些东西可以穿透的,但是也压的我不能再像刚才一样开枪了。

“谢谢”轻声的说出我的感谢,不知道是感谢上苍让我又拣回一命,还是感谢那个只比重机枪开枪早了零点几秒的家伙。该死,歪头看看肩膀上多出来的透明窟窿,从里面还能看到除了血涌出来以外,那白森森的骨头茬,现在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举起沉重的狙击枪了。‘为什么不让我打完最后的10发’心里不甘的发出这样的声音,可是自己能做的,就是把插在腿上套子里的手枪拔出来而已。

现在右手已经可以说是废了,费力地把枪交到左手。“还有5颗,运气好的话,还能拉4个垫背了”又是在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光荣弹早已经扔出去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好了

正在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掩体的旁边传来刻意压抑的脚步声,还有轻轻说话的声音。不过他们说什么,我也不知道,知道的大概就只有‘他们冲上来了’而已。

机关炮已经停止扫射了,大概是怕误伤他们的人吧。不过听脚步声就可以知道,至少有十多个人在小心得摸过来,恐怕是被光荣弹吓怕了吧?因为自己阵地上,还没有一个被俘虏的人。“不!”推翻自己的想法,有一个,不过我亲手送他走了,看他当时的眼神除了看向我这里的期望,还有一心求死的决心。狠狠点点头,再一次在心里确认自己做的是对的。

‘他们是打算抓活的呢?还是一会直接扔个手雷进来料理我?’心里对自己发出这两个疑问。可是答案呢?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当啷什么东西砸在自己的头上了?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冒着烟的手雷。把左手的枪丢下,迅速拣起就在眼前的手雷,使劲丢到外面。就在外面那声巨响刚刚响起来的同时,自己已经拿着手枪跳出了掩体。

没有呐喊,嘴里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我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抬手一枪,把子弹送进一个张的大大的嘴里面。在翻身躲避子弹的同时,心里却‘那家伙一定很诧异我会跳出来吧’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啊”自己又发出一声惨叫,一颗子弹打中了我的大腿,把我要滚到不远出的土堆后面的想法扼杀在当地。但是,一颗子弹同时也送进了他的脖子。

已经没办法过去了,乒乒乒3枪只放倒一个人。该死!连最后一颗子弹也射出去了。已经没有子弹了‘等等’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最后的武器,用完好的左手抽出插在靴子里的匕首,挣扎着站起身体,想要扑过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不知道是前面那群人谁开的枪,另一条腿也被打中了。“你们这群混蛋!”用平生最大的声音朝他们吼着,胳膊抬起就想把手里的匕首朝最近的人头上丢过去。“啊!”又是一颗子弹打穿了我完好的左手臂。匕首掉到了身边

“开枪啊,你们倒是开枪啊,开枪啊。”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枪声,可是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只能徒劳的向他们叫喊着,快点开枪啊,像打死我战友那样打死我啊,开枪啊。可是,他们还没有开枪,只是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我,默默的

‘是我的战友们让你们知道了什么是军人吗?知道了我们的宁死不屈吗?’心里在回荡着这两个疑问,身体却在努力地想用右手去够到就在身前不远的匕首。碰又是一声枪响,在打断我的最后的武器的同时,也把它推的远远的。

‘已经绝望了吗?’身边已经没有任何可用的武器了,只能徒劳地想在身边找到什么可以用来攻击的东西。找到了!是一块很小很小的石头,牵动右臂,用尽全身力气把石头朝他们的头上砸过去。可是,石头只飞到他们的脚边就停止了,掉落在一个人的脚前。

“你们开枪啊,想看热闹吗?啊!想看我企求你们放过我吗?啊!能听懂我的话的,就站出来给爷爷个痛快!”自己还在徒劳的叫喊,可是心里却知道这根本不会得到什么回应。“我叫你们开枪啊,一群弱智,垃圾,白痴,你们脑袋里都是土吗?怎么连爷爷的中国话都听不懂!”还是在不期望任何回答的叫喊,徒劳的叫喊。

看那群人,只有几个在拿枪对着我,剩下的像是在说着什么。然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先生,我听的懂你的话。”哦,原来有听的懂的啊,还以为你们都是白痴呢。

“那你开枪啊,叫他们开枪啊!”自己对他叫喊着。

“先生,我们不能开枪,你是我们在这个阵地上唯一可以抓到的俘虏,我们需要你所知道的一切。所以,我们不能开枪。”这个混蛋,我不会让你抓到活的的,突然,左手摸到了什么?是刀尖!被打断的匕首的刀尖掉到了我的手边,在不引他们注意的情况下,使劲地把它攥在手里,可以感觉到锋利的刀尖已经扎破自己手心的疼痛,不管,这是我唯一的武器,要是你们敢过来,我就杀一个,然后自杀。

自己手里有了依仗,开始不紧不慢的和他说着话。‘就让我在最后的时刻,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军人的骨气吧’。“是吗?可是你们会认为可以抓到我的活口吗?”

他低声的把我的话翻译给他的同伴听,可以看到他的同伴明显的都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从新顶了上来。接着,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先生,你认为你还有什么武器吗?如果你还带着随身拿来自杀的手雷,我想你早已经拉开手雷了。”轻轻的话,在我听来却是一记重锤,打在我已经脆弱不堪的心上。

“哈哈哈那你们过来试试”不甘心的自己,发出了可以算是徒劳的叫喊。

“不用刺激我们了。先生,我的战友们请我转告你,你是我们见过的,最英勇的军人,请接受我们的敬礼!”自己坐在地上,看着他们对我这个阵地上唯一剩下的人耍着猴戏。‘英勇吗?’心里对自己发出这样的疑问。‘恐怕长眠在这里的兄弟们,才是最英勇的吧’随即给了自己一个解释,‘兄弟们,你们看到的话,也同意我代替你们受这个礼吧,不过,不许骂我胆小鬼,我马上就要去找你们了。’继续在心里发出不知道是对战友们的祈祷,或者是对自己的安慰。

“是吗?”心里已经意识到最后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却有一种很宁静的感觉。

“是的,先生,你可以在我们的战地医院得到最好的治疗,你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留下来的。”这个可以看成是利诱吗?

“我能说的,就是***you!”在嘴里发出我唯一会的英文的同时,左手已经放到了我脖子上,刀尖就顶在颈动脉上。

那家伙终于看到我紧紧攥在手里的是什么了“先生,请你冷静,快,阻止他。”在他徒劳的发出叫喊的时候,我的眼睛却在紧紧地盯着他们。左手的刀尖已经陷进手心的肉里面了,我一边感受着左手的疼痛,一边却更用力的攥住了手心的刀尖。就等你们要过来的最后一刻,我会割断自己的颈动脉,让你们感受一下中**人热血的温度吧!

‘近了,近了,再近一点,我的血就可以喷到你们身上了。’心里默默计算着彼此的距离,却又在期盼着援军的来到,因为,自己其实并不想死

“看来,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不甘心的自己呢喃着,可以说是遗言的话的同时,手里的刀尖也已经割破脖子上的皮肤了。只要再一用力,就可以割断那条正跳动着的动脉了。

正在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冲的离我最近的人的额头爆起了一朵漂亮的血花。接着所有冲过来的人愣了一下,是不相信我们的人会来吗?是认为我们已经被放弃了吗?接着,又有一个人额头爆起一朵血花。这个时候自己的耳朵才听到远远传来的枪声。接着,是像爆豆子一样连续的枪声,子弹就从我的耳边飕飕的飞过,身前的人在剧烈的枪声中跳着舞--死亡之舞。

‘是援军来了’心里对自己说着话。接着,只知道眼前一黑,然后就可以感觉到往后倒的身体,被接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兄弟,没事吧,快醒醒,快醒来,不要睡,我们已经来了,辛苦你们了。”耳边随即传来了可以说是巨吼的声音,接着,脸上感到有一滴,一滴的液体滴落下来,有一滴流进了自己的嘴角,咸咸的,是泪水。

费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张黑黑的,棱角分明的脸,明亮的黑眼睛里滴落下泪水。他看到我睁开了眼睛,赶忙擦掉自己的泪水,接着,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兄弟,辛苦你们了!我们已经来了,听,那是我们炮兵在为我们清理阵地。”随着他的声音,可以听到前面,也就是阵地的方向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是啊,你们来了,你们终于来了”我的声音好小好小,小到他得把耳朵贴到我的嘴边才可以听到。阴天了吗?刚刚还是晴天的,为什么现在感觉眼前好黑暗?“是天黑了吗?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脸。”嘴里发出我的疑问

接着,就可以听到他如雷的吼声在我耳边炸响:“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别挡住太阳,快闪开,别挡住太阳!”费力的把眼睛再睁大一点,可以看到身边围了好多好多的人。看到的是熟悉的绿色迷彩服,熟悉的绿色钢盔,钢盔下面是熟悉的一双双黑色的眼睛。可是,为什么天还是这么黑,为什么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天还是好黑,我什么都看不清楚。”眼前已经越来越黑了,是要离开了吗?要去找和我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星期的战友们了吗?他们早在3天前就已经离开了,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里。我好想你们,任务已经完成了,援军已经来了,我要去找你们了

“天没有黑,现在是中午啊!把你的眼睛睁开,不许给我睡觉,听到没有,不许给我睡觉!”耳边的吼声又变大了,像是在叫我不要睡着,可是,这个声音却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或许他需要水”还是像远处传来的声音,不过,这个声音是却却的,像是害羞的感觉。

“那你还不拿来!”又是这个吼声,真想和他说,他吓到人家了“你吓到人家了。”可是,声音发出来,却连自己都听不到。接着就可以感觉到有一个水壶顶在我的嘴前,大股大股的水从里面流出来,我费力的想要吞咽。可是,我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一口都咽不下去了,无论喉咙里多么渴,就是一滴水都咽不下去。

接着,依稀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出来低低的啜泣声。身体一轻,是被抱起来了吗?“你们都像个娘们一样哭什么,兄弟,你先等等,军医就在后面,我带你过去,千万不要走啊!”随着身体传来的震动,可以感觉到他在剧烈的奔跑。‘混蛋,你叫他们不要哭,那你刚才滴在我脸上的是什么?’这个是心里最后发出的声音,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看到了我的兄弟们,和我一起度过最后时刻的兄弟们。他们在一片白光中对我笑着,对我挥着他们的手。好象在喊着什么,我只知道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想追住他们。可是当自己发现无论怎么跑,都只是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时候,就只能跪在地上徒劳的哭泣。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来,笑一下。”耳边传来了不知道是他们谁发出的声音,我只知道,我用力的在自己落满泪水的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这样才好嘛~你总哭来哭去的,我们走的也不安心啊。”那个声音又传来了,我想说话,可是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别说了,你想什么我们都知道,就是因为不放心你,我们才来看看你的,我们要走了,你要记得,我们是军人,流血不流泪!”我只能努力的点着头,可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滴在自己的脚边。

“叫你别哭了你还哭!我们真的要走了,不能陪你了,回去吧,你还有时间的,等你真的要走的时候,我们会来接你的。”他们怎么知道我想要和他们一起走?我还是摇着头,泪水还是在往自己的脚下滴落。

“笑一下吧,我们走了,不想看到你哭,笑一下好了。”接着,耳边就传来逛荡,逛荡的声音,我只知道自己在他们挥手告别的时候,给了他们一个我认为是最灿烂的笑容,虽然自己的脸上仍然布满着泪水。

好象可以感觉到有一双柔软的小手,在轻轻的拿布在擦掉我脸上的泪水,然后自己就又陷入深深的黑暗里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很暖和。鼻子里可闻到刺鼻的药水味道,还有身边的被子上面太阳的香味。可是,自己却还是无法睁开眼睛,只能感觉到身边总是人来人往,不断的在有人问我的情况。接着是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回答着他们的疑问:“对不起,医生说他很快就会醒来的。”

然后就知道那些人轻轻的走开,接着,鼻子就可以闻到一种奇怪的花香混合药水的味道。然后耳边就可以听到刚才那个悦耳的声音“快点醒来啊,你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快点醒来吧,不要走,有好多的人在惦记着你。”

还有谁会惦记着我,我的战友们已经走了。我经历过3个部队了,可是,每次都只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总是丢下我一个人?你们为什么不带我一起离开这里?自己想到这里,好像是留出泪水了吧,又是那双温柔的小手在轻轻的帮我擦掉脸上的泪水。

“你啊,又不乖了,是想你的战友了吗?你可是我上战场以来第一个救的人啊,就算我拜托你了,你快点醒来吧。”耳边又传来了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感觉,接着,自己就又陷入更深的黑暗里

―――――

在祖国本土的战争,已经打了2年了。在战争开始的时候,我还在护士学校学习。当我毕业的时候,军队已经来我们这里招募战地护士了。在大后方学习的我们,从来不知道前方战争的残酷,也不知道那里的危险。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护士,用我母亲的话来说,我还是一个小女孩。

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尽管招募护士的军官在向我们讲述着战场的残酷,父母在阻拦着我,可是,我还是报了名,坐上了南下的火车。我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每次看到护送我们的战士,我看着他坚毅的眼睛,黑黑的脸,耳边听着他洪亮的声音和我们讲述他在战场上的见闻,我都会憧憬那里。我不知道自己在憧憬什么?‘是在憧憬到了那里,会有一个属于我的战士来保护我吗?’我总是这样轻轻的问自己,我不知道。

那个护送我们的排长,就是刚刚提到的那个人,从其他护送战士的嘴里,我知道他们都叫他‘山熊’是因为他巨大的体形吗?“呵呵~”想到这个的自己,不由的笑出声来,我们还听到他是一个战斗英雄。每次我们央求他给我们讲他战斗的故事的时候,都是好多好多的人围在他的身边。听着他的声音把我们带到那个布满硝烟和危险的战场,他并不会讲故事,但是,我们还是能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他在开枪的时候,打中敌人的兴奋和子弹飕飕的从他耳边飞过的危险。每次他讲到子弹从他耳边飞过,掀下他的钢盔的时候,我们这些听众都不禁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真的好危险!可是,心里又会出来一种莫名的兴奋,是期待那种感觉吗?我不知道。

可是,从来,他讲到最后一段的时候,他都没有再讲下去,在我们闹着要他讲出来的时候,他都是憨憨的笑笑,然后就不说话了。有一次,我无意中路过一个角落,却看到了他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在抹着眼泪。我去问他,怕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哭,以前听说过,我们的战士在战场上,是流血不流泪的啊。我也不敢去问他,怕他不会回答我,怕他知道我撞破他的秘密。

后来,我还是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天我们在和其他的战士闲聊的时候,我无意中问了这个问题。那时候,几乎所有的战士都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变的好沉闷,朋友们都在责怪我说错了话。正在我自责的要哭出来的时候,他们的副排长打破了沉默,告诉了我原因。原来,当时,他们一个团在高地上驻守,没有任何的外援,上级给他们的命令就是死守3天,然后援军才会到来。他们真的就死守了3天,高地下面可是3个团的兵力啊!而且敌人还有炮兵。后来,当援军过来的时候,整个团也只剩下了7个战士,里面包括他,也包括那个山熊。

在他讲到最后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里也满是泪花。可是,他忍住没有让眼泪掉出来。我们的眼睛却没有他的忍耐力,在他讲到一半的时候,我和姐妹们早已经哭了出来。然后他说了一句话:“中国的军人是流血不流泪,可那是对着敌人啊,对着自己兄弟的离去,难道我们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吗?”

然后就是痛苦的集训,集训只有一个月,很苦,也很累。但是,我坚持下来了,就为了那个副排长的一句话,我坚持下来了。当时我就在心里告诉我自己,一定要让他们的眼泪少流,所以我坚持下来了。

接着,我们就上战场了,还是和护送我的战士们一起走的,其他姐妹都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只有我留下成为他们的战地护士。在集训完成后,有一天山熊跑来告诉我,上级下了命令,让我们支援一个阵地,那里的战士已经死守了6天了,山熊当时很着急,一个劲的催我快点快点再快点。

在车上,我知道了,原来,加上我们排,一共有一个团去支援那个阵地。在车上山熊非常着急,当时的我,已经能了解他的心情了。他是在着急我们走的太慢,用他的话来说,我们晚到一分钟,阵地上就会多一个战士离开我们。可是,我们离那里还是太远了,整整在车上颠簸了一天我们才到预定的地方,因为怕敌人侦察到我们,所以我们开始了长途的跋涉,在第2天的中午我们终于赶到了。

我被留在离阵地最近的一座山上,有两个狙击手在我的身边,而他们在悄悄的摸上阵地,准备突然袭击。我趴在山上,可以很好的俯瞰到下面的阵地,我们的战士用自己的生命保卫的阵地。可是,当我看到的时候,我除了发出‘天啊,我看到了什么’这样的声音,我已经失去了任何的语言能力。我看到的是一片黑色的焦土,狙击手轻轻的在我的耳边告诉我。那里原来遍布着我们挖出来的坑道,可是现在,自己看到的只是一片一片的焦土,还有像蚂蚁一样的人。

在我奋力想看清楚的时候,身边的狙击手递给我我一个望远镜,我用这个可以看的更清楚。我看到了敌人正在冲锋,他们走的很慢,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可是,我们的战士呢?我一个都没有看到,看到的只有敌人。看到了,看到了!有一个敌人突然倒飞了出去,接着,又一个人被打飞了出去。旁边的狙击手还是轻轻的在我的耳边说“那是我们的狙击手,看样子,用的应该是反器材步枪吧”我已经没有注意去听旁边的声音了,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个开枪的人那里了。可以看到他突然的站起来,开枪,然后又快速的蹲下躲避子弹。每次看到他站起来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可是看到他安全的蹲下去的时候,我又想为他喝彩。

可是,在我忍不住要大声的为他加油的时候,他站起来还没有开枪,就突然的倒进了坑里,我不知道发声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旁边狙击手的自言自语解答了我的疑问:“妈的,他们怎么还不发起攻击的信号,没看到整个阵地上只有他一个人了吗?”‘天啊’惊讶的自己只能用手捂住嘴,他只有一个人,现在还受了伤,不行,我要下去。就在我要跑下去的时候,另一个狙击手拉住了我,他告诉我,现在底下的人还没有进入攻击阵位,我们还不能开始攻击。

没办法的自己,突然看到前面那个人在的地方,腾起了一团烟雾。“妈的,我们还是来晚了,他拉了光荣弹。”‘光荣弹’自己在嘴里小声的重复着这三个字,我这里也有一个,他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也开始往下落。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他带了多少个人走,泪眼模糊的自己继续拿起望远镜。突然!我看到有一个人从弹坑里跳了出来,整个阵地这个时候很安静,接着看他抬了一下手,然后看到围着他的人突然倒下一个,然后才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接着可以看到他想滚到远处的土堆,可是他应该是突然被打中了吧,没有滚到那后面,他还是抬了一下手,又有一个人躺下了,‘应该是刚才打他的人吧’我这样对自己说着。接着可以看到他连续的开枪,又有一个人倒下了。“该死,要让我们等多久,他已经没有子弹了。”正在望远镜前纳闷他为什么把枪扔出去的自己,听到了旁边狙击手的声音。接着可以看到他拔出应该是匕首的东西,想冲上去,结果,又一声枪声,我看到他又跌到了地上。“到底要让我们等多久啊,没看下面的兄弟在受折磨吗?”另一个狙击手用喊的说出来。他又想把手里的匕首扔出去,可是我看到他胳膊只抬起了一下,就随着枪声又落了下来,匕首也飞的好远。“天啊,我看不下去了!”这个时候,身边又发出了这样的话语,接着就是拉枪栓的声音,好象是有人拉住他了吧。而我自己现在还在看着望远镜里的那个人。好象什么都结束了,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和围在他身边的人喊着什么,我听不到。他的四肢好像都被打中了,软软的抬不起来。

在我们都以为他要被俘虏的时候,他的左手突然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手里有什么?他要自杀!”就在身边的狙击手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声音,告诉我们准备开始进攻了。听到身边两声很响的声音,两个狙击手开枪了,我只看到离他最近的两个人被打的飞到了一边,接着,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正在快步的跑过去,‘我一定要救他’自己的心里只是在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当我跑下去的时候,是伴随着震耳的枪声下来的。在我走到阵地前面的时候,我只感到两个字--震撼!到处都是尸体,有我们的,也有敌人的,好多都残缺不全,有的尸体甚至已经开始腐烂了。浓浓的尸臭味和眼睛里看到的各种尸体,刺激着我的胃,我现在只想吐。

“呕”恶心到极点的自己,能做的就是无力的跪在地上呕吐,恩!这个是什么?手上好象摸到了什么,软软的,拿到眼前一看。天啊!是半只胳膊“啊”惊吓到极点的自己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这个就是我期盼来到的战场吗?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些吗?’发现自己原来是跪在到处是残肢的地方,不禁发出了这样的疑问。这个不是我期望的战场,我期望中的战场应该是有勇猛的战士,还有会用生命保护自己的人,我们不会看到敌人,因为他们是在我看不到他们的距离就被消灭了,战场上虽然炮火冲天,可是我身边的人都没有事情,倒下的一定都是敌人。可是,为什么这里和我的幻想完全的不一样?为什么?

“医生!医生!快救救他。”山熊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炸响,我被他的声音震的一激灵,从自己的幻想走了出来。

“啊~什么?”我从幻想中走出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职责。

“我说救救他啊,医生!”在他又一次说话提醒我的时候,我可以听到他的声音有一丝哽咽,接着就有一具散发着臭气,血腥的味道,还流着血的,不知道该说是尸体,还是人体的东西被塞到了我怀里。

“呕”自己突然被刺激到,又有了呕吐的感觉,赶忙把自己的头转过去,又开始剧烈的呕吐,只知道,胃好象像是被一只手手抓成了一团,还在像拧毛巾一样得转动。

“医生你怎么了,求求你,救救他!”山熊在努力的唤醒已经被现实震惊的麻木的我。

“啊,知道了。”这时候,我才忍着那些让我做呕的味道,来看看摆在我面前的东西。天啊!这个就是我刚才从望远镜里看到的人,他两条腿上的弹孔还在流着血,肩膀上也有一个巨大的洞,脖子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在流着血。也不知道割破动脉没?接着检查其他的伤口,天啊,他的左胳膊也中了一枪,而且子弹还在肉里,他的左手也在流着血。“啊”我想看看他左手为什么流血,却突然被一个东西刺了一下,自己的手也开始流血了。

“他的左手攥着什么东西,你帮我把他左手扳开,我先包扎一下其他的伤口,先给他止血,他已经失血过多了,需要赶紧送到医院动手术,输血。”恢复冷静的自己,赶忙从身边的医药箱里拿出绷带开始包扎他全身的伤口,顺便指挥山熊帮我把他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医生,他手里不知道有什么,他攥的好紧,我怕会扳断他的手指。”山熊还是在我耳边大吼着。

我怎么办?没办法了,只能先帮他止血了“你找个东西把他手腕绑住,等到了医院再说吧。”给山熊丢下这句话,接着去面对他全身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天啊!当自己把他翻过来的时候才看到,在他背后还深深的嵌着2块弹片,要不是有防弹衣,两个弹片就不是只嵌在他背上那么简单了。

“你去找辆车,我们得赶快把他送下去。”在这个时候已经听到有车来的声音了,赶忙叫山熊去找辆车来,他需要的是手术和输血。

没一会,车已经过来了,我也已经把他的伤口都暂时包扎好了,血虽然还在流,但是已经没有刚开始流的那么急了。我让山熊轻轻的把他抱上车,然后我们两个人就都上车了,我是因为这个是我的职责才要上车,不知道山熊是因为什么才上来。

逛荡逛荡随着车在山路上颠簸,我们都只能尽力的把自己的身体稳住,山熊却还觉得车慢,一直要司机加速。就在山熊大骂司机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躺在那里的他眼角突然流下泪水,正在我轻轻的帮他擦拭的时候。当啷~一声,我赶忙看看脚下,原来是他的左手已经松开了,有一块铁片掉了下来“原来,他脖子上的伤口就是这么来的啊”我对自己说着话,手却已经拣起了地上的铁片拿到山熊的面前,想让他告诉我,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匕首的残片,原来他当时把左手放在脖子上,是要自杀啊!好兄弟,我们都以为你要被俘虏了,好兄弟!”最后3个字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山熊的嘴里听到的,原来,当时山熊误会他要被俘虏了。

很快的,我们就到了野战医院,然后就是手术。手术结束后他一直在昏迷之中,我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有一张白皙的脸,不像我看到的其他人那样黑的像碳,而且他的手指很修长,像一个钢琴家的手指。他有时候还会哭,有时候会笑,山熊临走的时候要我陪着他,还说如果他能醒过来,他一定和上面把他要到他的排里。我从他的身份牌上知道了他叫‘王昆’,很有意思的名字。又过了两天,山熊他们部队已经和换防的部队交接了一下,我要带着他和山熊一起去大后方,在那里,他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

他当时攥在手里的匕首残片,至今还被我收在怀里。在第2天,山熊来的时候,和我说了躺在床上的他。他们部队被围困了,上面没有机会给他们任何支援,直到前几天因为兄弟部队的返攻把敌人压了下去,山熊他们部队才有机会去支援他们。在缴获敌方的电报上知道,敌军的人数大约是2个团多一点,开始是猛攻,然后是因为退路被截断了,想要从他们阵地上逃跑,攻击的就更猛烈了。在电文中提到过,在我们的阵地上有一个狙击手,严重的违反了日内瓦公约,用反器材步枪来狙击人。山熊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他,我想,那个狙击手说的是他吧。山熊接着和我说后面他那里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在回后方的火车上了,准备接另一批上来的姐妹们,山熊还笑着和我说,我已经是老大姐了。然后他接着说躺在床上的他的故事,他们的阵地被炮火打的已经面目全非了,在敌人以为没人,要上来的时候,总是会被不知道哪里打来的狙击枪子弹给打飞出去,可是,不管怎么样,也只有一个人在开枪。山熊他说,后来他们证实过,阵地上早在我们去的时候的3天前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他一个人守了3天。还说,等到了后方,一定给他上报,最起码,也得有个3等功,还说,有好多的兄弟部队知道了以后都想把他要过去,可是都被山熊的首长给挡住了

第10天了,他还是没有醒来。今天,医生说是最后一天了,他送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失血过多了,能撑着没死在去医院的路上,都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如果他今天还是没有醒来,他就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轻轻的在他耳边说着话,我希望他可以听到“在后方的医院,我也认识了好多的姐妹们,她们知道了你的事情。都和我一样,非常非常的想你能醒过来,能亲口和我们讲述你的故事。看,她们现在正站在你的床边,在和我一起加油。山熊今天也过来了,他还带来了你的武器。他还说,你醒来了,就把这些还给你,你没有醒来,就把这些和你葬在一起。求你了,醒过来好吗?求你了!”

太阳已经到下午了,快要下山了,他还没有醒来,我们都要绝望了。就在山熊怒吼着举起他的枪砸到地上的时候,床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是我们都能听到“别动我的枪,把它给我”

――――――

恩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知道,在自己一醒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个家伙说要砸我的枪,那个声音很熟悉,就是在我昏迷之前听到的声音,洪亮的吼声。我不想他砸掉我唯一剩下的东西,只能出声阻止他,却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变的非常沙哑,细小。

“你醒来了,不要乱动,我们去给你叫医生。”这次,是那个好听的声音。这个声音,总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和我说着话,费力的把头转过去,看到的是她挂满泪珠的脸,眼睛里却有着欣喜和兴奋的神情存在。

“谢”我的声音还没有说出口,她的手就已经捂在了我的嘴上“别说话,你还需要休息。”自己也只能认命的闭上嘴巴,这个时候才发现嘴唇的疼痛,原来,当时的我,差点咬穿了嘴唇。还可以闻到她手上的气味,是一种特殊的香味,混合着微微的汗味,最多还是药味。

“对不起”她好象发现了她的手碰到了我受伤的嘴唇,赶忙把捂在我嘴上的手拿开,我轻轻的摇摇头,意思是告诉她我没关系,她好象明白了我的意思,又可以看到她欣喜的眼神。“喂,你们都看到了,他醒来了,医生马上就要来了,都回去吧,等他明天醒来的时候,你们就可以看到精神的他了。”她已经开始赶人了,看着围在我床前的人带着不甘心的眼神离开,我心里也在感谢她给我一个可以缓冲的时间。

接着,医生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是一个女医生“因为男的年龄够的都去参军了,这里是后方,有我们足够了”那个女医生好象看到了我眼睛里的疑问,笑着和我解释着。

“好了,现在你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了,伤口也都基本开始愈合,不过你脖子上的伤口真危险,差点就把动脉割破了。”那个医生像是在埋怨我,又像是在庆幸我可以活过来,只听到她低低的在交代那个护士什么话,在那个护士要过来的时候,我看到她手里的针管。我知道,要给我打安眠药了。

“等等”费力的从嘴里挤出着两个字,制止了她要给我打针的行动。

“怎么?你不是害怕打针吧?乖乖的,就疼一下,然后你就可以睡觉了。”把我当小孩子了,我不是怕打针啊。

“枪”还是费尽力气的说出一个字,看她疑惑的眼神就知道,她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手枪把手枪给我一把。”自己说完这几个字,已经快没有力气了,你在犹豫什么?怕我拿了枪跑出去吗?

“你,你要枪干什么?”她一边嘴里问着问题,眼睛却在漂着我床角边我看不到的地方。

“枕头”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少说两个字,好累啊。

“哦”她低头想了半天、,终于是想清楚了,快步走到我床角,然后弯下身子,我可以听到手枪从枪套里拔出来的时候发出的摩擦音。接着,头就被她轻轻的抬起来,当头再被放下来的时候,可以感觉到枕头下面有硬硬的东西。我知道,枪已经被塞到枕头下面了。

“你为什么要把枪塞到枕头下面呢?”她看着我的眼睛发出了她的疑问,看来她的好奇心一定很大,已经忘记了她现在的任务是给我打针,然后叫我睡觉了。

“习惯安全”说完这4个字的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连针都不用打,就已经又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在意识消失之前,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到我的脸上,凉凉的

“哈哈~你醒来了,我都在这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你终于醒拉!他们今天要训练,就要我代替他们来看看你。”又是那个洪亮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精神变的好的多的自己,费力地把头转过去,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是熟悉的面孔,是那个我最后见到的家伙。

“当时,谢谢你,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我轻声的说出了我的感谢,顺便想知道他的名字。毕竟,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

“我啊,我叫李学亮,别人都叫我山熊,你也叫我山熊吧。”听着他大声的说出他的名字,哦,是叫山熊啊,看你的体型也很像熊。

“我的兄弟们那?他们怎么样?”虽然在昏迷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一个人独自守卫了3天,可是心里还是不甘心,还是想知道有没有人活下来,万一有埋在土里的,我没发现的呢?

他的眼神一瞬间就暗淡下去,头也低了下去,好象在自责“对不起,我们来晚了,整个阵地上,我们只找到了你一个人。”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再一次接受我的战友们已经走掉了的事实,不自觉的,眼泪又从眼角滑落下来。

“阵地有没有丢?”我那些兄弟们不能白死。

“你放心,现在还牢牢的把握在我们的手里”自己听到这句话,抬头看着天花板,默默对已经在上面的人说着话。‘兄弟们,听到他的话了吗?阵地没有丢,没有丢’眼泪流的更多了

一双手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轻轻的帮我擦掉在眼角的泪水“别哭了,每次看你一哭,我就没来由的心疼,你长的很好看,笑一下就更好看了。”听着熟悉的话语,我知道,是她总在我身边照顾我,不忍心看她伤心的样子,硬是在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但是连自己都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还有,谢谢你照顾我。”

“我叫欧阳霜,不用谢我,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先聊,我还有事情。”善解人意的她,已经离开了这个屋子,把我留给了坐在旁边的山熊。

“兄弟,你的枪法真不是盖的,我们找到的敌人记录来看,你小子压根就没留过活口。对了,下次别让人家女孩子给你拿枪,会吓到别人的,而且这里很安全,不用害怕半夜突然有人从背后摸上来了,兄弟。”山熊... -->>。”山熊的声音我每次听到都和打雷差不多。

“没办法,没有枪的话,我睡不着。”看着他一边从我枕头下面抽出她帮我压在下面的枪,一边徒劳的解释着,想让他不要把我的枪拿走。

“好了好了,我不拿还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等你伤好了,来我排里来。”看不能拿走我的枪,他赶忙拿出一个条件来和我交换,这个应该说是强迫吧。

“喂,探视时间过了,明天请早。”还没等我说话,欧阳就已经过来赶人了,不知道是真的探视时间到了,还是因为她后面的一堆女护士。

“好好好~我走,不要推啊,喂,你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啊~”山熊一边叫喊着一边被那群早已等待着,已经着急的女护士推了出去。接着,就是身边一瞬间响起一片唧唧喳喳的声音,‘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3个女人一台戏’心里是这么想,可是嘴里还得回答她们的问题。

“你年龄多大了?”

“24”

“你喜欢什么颜色?”

“深蓝”

“你最喜欢的是什么东西?”

“我的枪”

“什么?”

“我的反器材狙击步枪。”本来我以为说出这计划他们就会吓得不再麻烦我,却听到了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答案。

“好酷啊,那你为什么喜欢用那种枪?”徒劳的自己只能在心中发出感叹‘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

“好了好了,没看他现在很累吗?让他休息一下,明天再来好了。”

看着欧阳帮我赶走那一群麻雀,真的很感谢她让我可以得到暂时的安宁。“好了,她们都走了,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枪压在枕头下面才可以睡的着,昨天都没给你打针你就睡着了?”又是一个问题

“我怕”

“你怕什么?”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相信我的答案,在你的心目中一定认为我们这些人都是冷血的怪物吧。

“我怕敌人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所以养成了这种习惯:杀人,或者,被杀。”轻轻的丢下一句话,看着被我的话炸的目瞪口呆的她。

“你放心吧,这里是后方,又是军区医院,不会有敌人的,放心吧”从她嘴里吐出了不知道是安慰我的还是安慰她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这个习惯会不会跟着自己一辈子,就带着这个疑问,自己慢慢的沉入梦乡

―――――

“叫你不要抽烟了,你还抽!还有你,你个死熊,每次都是你给他带烟。”一进门,就看到他躺在床上,和那只死熊一起在抽烟。医生都已经说了多少次了,抽烟会对他的身体恢复有很不好的影响,可是他还是在抽烟。

“嘿嘿,我们的大医生生气了,马上掐,马上掐。”山熊又在敷衍我,还不是每次在我出去的时候接着抽。

看着嬉笑的他们,自己不禁开始回忆起我们刚来到这里的日子。从他醒来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一个月又13天了。

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但是还是不可以下床。可是,他的心却还是那么沉重。有一次我半夜查房的时候,听到屋子里传来微微的哭泣声,我在外面听了好久,听着他小声的叨念着他战友的名字。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的声音已经停止了,可是屋外的自己却已经泪流满面。

虽然他从来没和我说过他的战友,虽然我和姐妹们吵着叫他给我们讲那7天里发生的故事,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和我们讲过,只是轻轻的一笑,摇摇头,就什么都不说了。可是每次我和姐妹给他擦洗的时候,都会为他身上一道道的疤痕而震惊不已。我们知道,每次翻动他的身体都会牵动他的伤口,可是每次,他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在那里默默的忍受。

他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总是会受到惊吓,可怜的人,有那么多不能承受的东西压在他的肩膀上。还记得,在他醒来刚半个月的时候,我有一次路过他的房间,听到他在微微的呻吟。等我拉开灯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时的自己吓的大叫出声,吵醒了很多人,也让他意识到是我来了,才把枪放下。因为那次他强迫自己拿起手枪,所以让他肩膀的伤口又开线了。为了这个,王医生(就是那个女医生)还狠狠骂了我。我很不甘心,就反问她为什么骂我。她语重心长的告诉我,我们的军人,也有害怕和哭泣的权利。他们也会害怕,也会哭泣。尤其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精神就像一根绷的紧紧的弦,有一点点的刺激都会让那根弦蹦断。今天他没有开枪,已经算是我命大了。自己听到她什么说,真的好害怕,真怕他当时会开枪。可是心里又有一种莫名的,对他的信任,相信他不会开枪,自己的心里好矛盾啊。

一只手突然在眼前晃来晃去,接着就听到那头死熊的声音:“喂~喂~喂~回魂了~我们的大医生在想什么呢?”

看到他还是躺在床上,默默的微笑着。他真的是好帅,有时候可以听到其他护士在偷偷的议论他,尤其是和我给他擦洗过的护士,几个人会躲在角落里,悄悄的猜想他身上的疤痕都是怎么来的,而且他的身材好棒~没有一点点的赘肉。

“哈哈哈~隼,你看,我们的大医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她的脸都红了。”哎呀~感觉自己像是被说破秘密的孩子,可以觉得脸上烫烫的。一看到他彬彬有理的笑容,脸上就更烫了。不行,得赶快出去,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发窘的样子。“哈哈哈~”自己就在那头死熊像打雷一样的笑声中快步跑了出来。

已经躲到卫生间的我,看着镜子里某人的脸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红。刚才一定被他看到了啊,好尴尬的感觉,都是那头死熊了。不过,那头死熊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自己知道了他也像那头死熊一样,有一个绰号---隼。可是我真的是不知道这个字代表的意思。当自己忍不住向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用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看着我的眼睛。随即,耳边就传来他低低的,沉沉的声音“隼,是一种只生活在高山上的鸟类,算是鹰的一种。可是它比鹰飞的快的多,体形也比鹰小,传说动物专门捕食鹰。因为我是狙击手,所以他们叫我隼,就算是夸我的眼睛锐利吧。”

“呵呵~”自己想到这里,不禁又笑出声来。抬头,看着镜子里依然脸蛋红红的那个家伙,用手指着她的脸,轻轻的发出我的疑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你说呢?”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是炸雷一样的声音。

“啊!”吓了一跳的自己,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只知道现在心跳的好快好快,像是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样。

“你,你,你,你这个死熊,这里是女用卫生间,不怕我喊啊?”看到站在门口的那头死熊,心里才意识到自己的秘密已经全被这只死熊听到了。

“拜托啊”耳边是那头死熊无力的叫声,接着传来的是让我更加尴尬的答案:“我们的大医生啊,拜托你下次进卫生间的时候,看看门上的标志好不好啊?现在该喊非礼的是我啊!”“啊!”自己听到这个,赶忙快步跑到门口,一把推开那头死熊,‘男’!门上只有这大大一个字,天,自己不但所有秘密都被站在门口的家伙听的一清二楚,而且还进错了门,好尴尬啊。

“喂,别尴尬了,你喜欢他我们都可以看出来的,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那头死熊接着又说话了,不过,这次他的声音很小,不是那种雷鸣的声音。

意识到唯一的稻草出现在眼前赶忙冲过去,想抓到那根稻草:“恩,不过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我?”

“那个家伙,属于外冷内热型,其实只要你对他好的话,他也会对你好。不过,我看过他的档案,想听后面的吗?”该死的家伙,总是在讲到最重要的时候突然打住,好想知道他的过去。

“那我们去楼下喝点东西怎么样?”看看这个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

那头死熊摇摇头我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等等,想起来了,他一定可以答应我“要不我在小惠那里说几句坏话怎么样?”

一瞬间就可以看到那死熊的表情变的异常柔和“那哪能劳烦您大小姐呢?要不,我请您去吃点什么怎么样?”

“哼哼”

“相信隼的真名你也知道,他叫王昆。”这个时候,我们在楼下的餐厅,山熊坐在我的对面,没想到,开场就是这么没营养的话“我知道,重点啊,我要听重点。”

抱着杯子,随着山熊的话,只知道,自己把杯子抱的越来越紧,眼睛睁的越来越大,心却越来越疼。

“他已经参军5年了,也就是说,他是在19岁的时候参军的,档案上说他是一个很普通的侦察兵。2年前,战争开始的时候他本来不想入伍的。那时候的他,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妻,两个人准备再过几个月就要结婚的。可是,你应该知道敌军最先轰炸的是哪里吧?”

“恩,我知道”

“那是他的家乡,说起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他了,不过他对我没有印象就是了。”山熊在那里苦笑着,而听着他的话的自己,却可以感到浓浓的伤心,那个小城我知道,因为是敌人进军路线上的一个阻碍,所以连续3天的轰炸,把那里炸成了平地,整整35万的居民,只有不到几千的人活了下来。他本身能从那里活下来就是个奇迹。

“等我们部队开过去的时候,我简直不会相信。那个地方在开战前我也去过,可以说是一个世外桃源,可是那时候的样子,就两个字地狱,现在你可以看看地图,那个城市的地名,已经被从地图上抹掉了。”

山熊看我把手上的杯子抓的死死的,体贴的问我:“你还想听不了?不行,咱们改天再说?”我只知道自己坚定的摇摇头,用眼神来示意他接着讲下去,我不能说话,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哭出来。

“那时候只要是小城里的活下来的人,都要求参军。隼也在里面。记录上显示,从那时候起,他就参加了狙击手训练,而且他没有使用普通的狙击枪,而是使用大威力的反器材狙击枪,相信他使用那个的理由,你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使劲的点点头。

“加上前一段时间他跟着的部队,他已经在3个部队里呆过了。有心情的话,我可以把那3个部队的番号给你,你会发现那3个番号已经成了纪念。”山熊的话我明白,成了纪念的3个番号,意思就是,就是这个部队已经没有任何的活人了。

“2年来,有过几次非常惨烈的战斗,相信你也知道。不过,你知道的只是单纯的伤亡数字。别打断我,让我接着说。”山熊好象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连我想让他冷静一下的举动都不理睬。“一共有8次,有8支部队失去了番号,有一次我参加了。而他,参加了3次,不知道是说他的运气好,还是怎么的。第一次,他奇迹的没有任何擦伤的从战场上就下来了,他被说成胆小鬼,因为和他一起下来的3个人,现在全部都是残废。第二次,他只是断了根肋骨,整个战线上,只有他和一个半死的家伙。第三次,也就是你刚刚和我们去过的那次,这次他的伤很重,可以说是差点丧命。不过,整个阵地上只有他一个活人,我都开始佩服和羡慕他的好运气。可是,你不知道,每次的间隔都不算短,那段时间正好够他和他的战友们相识到成为兄弟了”山熊一口气的说了这么多,然后就坐在那里猛往肚子里灌水。

我听到这些,已经开始理解他的心情了。看着亲如手足的人,一个一个的在自己身边倒下,但是自己却没有任何的事情,那是什么样的心情?“所以他现在,肯和我一起说说笑笑就不错了,但是我也知道,他也和我保持着距离。他在怕,他怕和我们成了兄弟以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山熊的声音接着在耳边回荡,我却已经没有听的心情了,只知道现在的自己跑的很快,想最快的到他的身边,想把他抱在怀里,想他可以痛快的哭出来,而不是在那里无声的落泪。

――――――

从我被送到这里来,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你在想什么?”耳边轻轻的响起欧阳的声音。忘记说了,现在的自己已经恢复的可以下床不用借助拐杖来行走了,但是还走不了多远。所以,体贴的她就强制的把我摁在轮椅上。现在推我出来晒晒太阳,据说是对身体的恢复有好处。(苦笑)可是我记得好象多运动才有好处吧

抬头,看着外面的人群熙熙攘攘,现在已经快到秋天了,可是位于南方的这里还是没有任何冷意。甚至连路边的大树还是绿色的,青草上也还有着蝴蝶。示意她帮我把轮椅推到一颗树的前面,抬起手轻轻地抚摩它,感受着它的粗糙。“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连看颗树都会笑。不管了,不管了,我带你去吃饭。”

耳边又响起了她的声音,想想一个半月前的那天,她突然跑进来抱着我就哭,甚至不顾我脖子上的伤,只是在那里哭。等到哭够了,才轻轻的把我放下,轻声的说着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一定是有伤口被她的动作带的裂开了吧,看到流出的血,她才要道歉的。心里轻轻的给了自己一个解释。

“不是,不是,不是的。”她摇着头,泪水又开始往下掉。

看她这个样子,再联系一下山熊刚才也出去了,而且现在还没有回来,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个概念。需要的,就是证实那家伙和她说了多少而已:“他和你说了多少?”

“全部”看来,那个家伙还不是一般的口无遮拦吧。

“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憋在心里很难受的。”女人,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听了他的话所以母性泛滥吗?

“欧阳,我很感谢你在我伤重的时候照顾我。但是,我没有让你知道我的过去,每个人都有过去,你有,我也有,那是我最深的记忆。我不知道山熊和你说了多少,也不知道你了解了多少,也不想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我,隼,不需要你的怜悯,也不需要你的可怜!”

大声的对她说出了我的话,看着她使劲的摇着头哭着跑出去,撞到了正要进来的山熊。连道歉都没说,就跑的无影无踪,应该是跑到没人的角落去哭了吧。“你和她说了什么?”

抢在山熊和我发怒的前面,对他发出了我的质问。“没说什么啊!就说了说你的过去啊,怎么了兄弟?你又不是不能见人?”这头该死的熊,还是一脸的无所谓,你的秘密你把持的那么紧,别人的你却随随便便就说了个一干二净。

“你,你,你这个家伙,告诉你,我的过去,我不想你们任何人知道!你可以和别人说我以前的事情?你告诉我?我以前兄弟们的离去,是不是被我当成了炫耀的资本?你兄弟的离去,你为什么也不去炫耀一下?啊!你告诉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了,话说出口才发现,我的话太重了,重到伤害了站在我面前的人。

嘣,好疼!气急的山熊一拳砸在我完好的小腹上,不管想把自己卷成虾米的我,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在自己痛苦的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脸上也满是泪水。“告诉你,我的兄弟,我从来都没有被我当成过炫耀自己的资本!我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站在这里的我。我也没有把你的过去当成任何炫耀的资本,我只知道,那个女孩子喜欢你,所以她有权利知道你的一切!”

“那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我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吼出了这几个字。

“没有!但是我知道,你需要她,而且你心里也有她。”山熊的话吼出口的同时,自己的心也和耳朵一样,被震的一颤!是吗?自己是喜欢她吗?难道我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了?开始喜欢她了?

“我也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是,我不想看你这个样子,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吧。”山熊说完这句话,就丢下被炸的体无完肤的我,快步走出了病房。

‘自己是喜欢她吗?’心里重复着问出这个疑问,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对不起,我不该不经你同意就乱打听的。”从她哭着跑出去到现在,已经过了3天了,在我以为她不会再来的时候,她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应该道歉的是我,不该和你说那么重的话。对不起,请你能原谅我。”淡淡的说出自己的道歉,并不希望得到结果的同时,却看到了她脸上露出的欣喜

“喂,不要拿个勺子在那里傻笑好不好?有很多人在看的。”啊!被欧阳从回忆中拉出来才发现,两个人不知道多会就到了餐厅,面前也不知道多会就摆上了饭菜,而本该吃饭的自己,却在那里拿个勺子像白痴一样在笑。

“想什么呢?”还是她在说话。看到我尴尬的埋头猛吃,好奇的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白痴的拿个勺子傻笑。

抬起头,她的表情瞬间变的好搞笑,像是在忍受着什么似的?“如果想笑就笑出来,憋着是很痛苦的。”应该是想笑吧。

“哈~哈~哈~”看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就大笑出来,自己却被笑的很纳闷?到底怎么了?

她看到我疑惑的眼神,伸手擦去我沾在嘴角的饭粒。“你啊,有时候聪明的可以看透人心,有时候却又可爱的像一个孩子。”

“哦,谢谢。”尴尬的要命,已经失去任何的语言能力,只能说出这3个字了。

“好了拉,快点吃饭,等会我带你去楼顶看日落。”自己只能认命地低头使劲扒着盘子里的饭。

“每次看到落日的时候,我都想依偎在我最爱的人的怀里。”现在在楼顶的我们,看着远方的太阳渐渐的没入地平线,我只知道,很久以前,她也很喜欢看落日,欧阳有和她一样的喜好。

“哦,是吗?”我看到站在落日的阳光下的她,像是一尊最完美的雕像,让人不忍心去打搅她,不忍心破坏如此美丽的景致。

“你这个人啊,有时候,笨的像块木头。”突然一具身体轻轻的靠在自己的怀里,耳边传来可以算是呢喃的话语,可是自己却偏偏听的很清楚。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但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她听到了我的话,抬起她的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在眼前眨呀眨,像是在期待我然后要说的话。

“其实”我就不说

“其实什么?”好奇了吧~

“其实”

“说啊~”

“你猜~”

“你这个家伙坏死了拉”两个拳头在胸口砸呀砸。

“不说我就不理你。”现在开始威胁了。

“其实我喜欢的是男人。”

“啊~~~”被我答案吓的目瞪口呆的她死死的盯着我,然后就低下头,肩膀在颤抖。

“别哭,别哭,我说的笑话不好听吗?”不会吧,我记得以前和她说的时候,她笑的很开心啊。

她的肩膀还在颤抖,手忙脚乱的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安慰她。“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这个家伙。”当自己用力把她的头捧起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忍笑忍到扭曲的脸,随即耳边就听到了她震耳的笑声。

“好了拉~太阳已经落山了,我该带你回去了。”她笑够了就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开始下楼。不过我很好奇,她带我下去的时候走的是楼梯,黑黑的那种。‘女人不都是怕黑吗?’疑惑的自己发出了这个疑问。当然,是在心里。

“木头,睡觉,我走了。”她轻轻的把我放在床上,好象是很失落的样子,说了一句话就走掉了。

时钟继续在转,已经又过去三天了。正在欧阳领着她的小姐妹们和我聊天的时候,山熊来了。他的表情很凝重,我知道最不期盼的时刻来了。

“很抱歉,我要做那个最不受你们欢迎的人了。”山熊低着头,满是歉意的说着话。

“没关系啊,你正好和我们一起聊天啊。快坐下,不过不许抽烟哦。”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欧阳,继续和他开着玩笑。

“不是,上级来了命令。我们已经休整的够久了,现在我们该出发了。”山熊还是低着头,说着我们都不想听到的话。然后所有人就都没有再说话。

“是哪里?”忍不住的我打破了这个沉默,‘希望是一个相对安全点的地方吧’自己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驻守一个城市,命令里没有说明。应该属于机密,所以我不能说。”该死的家伙,连我也不告诉?

“哦,是吗?”自己听到这里,没有再说任何的话。只是回手把压在枕头下面的枪拿出来,褪下弹夹,检查了一下从新把弹夹顶上。然后把枪插进山熊递给我的枪套,交到一直沉默的她的手里。“拿着,这个是我对你的祝福。我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就让它来替我保护你吧。”

“放心吧兄弟,有我,她连跟头发都少不了。”山熊在我耳边大声的重复着他的保证,我没有去听,我只是看着低着头的她。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默默的她终于说了话。

“命令上要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我们得立刻出发,你们还有半个小时,你的东西我找人帮你收拾。”山熊还在扮演着叫我们都讨厌的人,我知道他也不想这样,可是这是战争!

“让我和他呆一会好吗?就我们两个人。”欧阳轻轻的说出她的话,随着她的话,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有我和她。

我们就默默的看着对方,默默的。直到山熊忍不住开始敲门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话“等我回来,好好的养伤。”随即又给我看了她一直放在贴身衣袋里的一块铁片,我知道,这个就是我当初一直攥在手里的那块匕首残片。“这个是我的护身符~你放心吧,乖乖的等我回来哦~我走了,会给你写信的。”说完话的她,轻轻的帮我掖好被子,然后就走了出去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一个月过去了,开始,她还偶尔给我打个电话,我也收到过她的一封信。当然,还有山熊的,那家伙在信里保证,要她连根头发都不会掉。可是,已经半个月没有联系了。听下来的人说,那里打的很惨,联系都断掉了。我不敢往坏处想,只是不断的在落日下为她,也为山熊祈祷,一直在祈祷

轻轻的抚摩放在手里的枪,很轻,很轻像一根羽毛一样轻。山熊他们怕我做什么傻事,已经把弹夹收走了。屋子里所有可以伤害自己的东西,也已经被他们拿走了

从欧阳出发的那天算起,到现在已经快2个月了。自己的伤也要好了,身体恢复的很理想,医生说我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昨天,山熊他们终于回来了,一个团走的,只回来一半人在山熊把我在欧阳走之前,交给她的枪还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还在等待欧阳突然从他身后跳出来,然后两个人一起大笑着。告诉我,他们是在吓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她也没有跳出来,山熊也没有笑。

在我愤怒的揪着山熊的衣领质问他,不是说会把连一根头发都不会少的你带回来的时候。他只是沉默的走开,没有说任何的话,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没有哭,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病房的,我真的不知道。

轻轻的捧起欧阳的照片,上面的她还是那样的可爱,还是在笑,笑的多开心。一滴,两滴,泪水渐渐的滑下眼睛,轻轻的滴在她的照片上。

“对不起,对不起,滴在你脸上了。不许生气哦你看,我给你擦干净,就像你当初帮我擦的时候,轻轻的,轻轻的你看你笑的多好看,我现在明白你当时为什么带我走那么黑的楼梯了。我明白了,对不起,你也知道,我在恋爱方面的智商是零。以不许说我是木头了哦那样是很伤一个男人的自尊的。

你看,我的手已经可以自由的活动了,今天还把山熊那家伙打了个跟头。不要说什么不准动用暴力什么的话,我知道你讨厌暴力,一直都讨厌。不是吧?才夸了你几句,就开始笑了。我还一直都没问过你身上的香味是从那里来的呢?告诉我好不好,等战争结束了,我去帮你买一瓶来。你还说,战争一结束,我们就结婚,可是我等不及了,本来想在你一回来的时候,我们就结婚的,连新房都布置好了。不许笑我,不许笑哦我知道我没有房拉,部队也没给我发过,不过医院已经答应我了,愿意把我现在住的病房借给我们,来做我们的新房。山熊他们和你在医院的姐妹们也说了,到时候,一定给咱们办个热热闹闹的喜事,你再把你父母接过来。等我们结婚了,我带你去我的家乡。那里好漂亮,一到秋天满山都是红红的苹果,你可以来我家里的果园来。也带上你的姐妹,我们一起去摘苹果,好甜好甜的那种。

你倒是说句话啊,求你好不好?说句话啊。不要在那里光笑好不好?我知道,你又在笑我流眼泪了,我不哭了还不行?你看,我现在笑的多开心,哈哈!你听,我笑的多大声。”

自己笑到一半却发现,无论做怎么样的表情,也已经笑不出声音来了。

“对了,我还在等你回来,说我一直都没和你说的那三个字呢,我爱你!回答我好不好?求你了,求你回答我,我知道我说的太晚了。可是我知道你听的到,不要总在那里笑,和我说句话,就是骂我木头也好啊。不要不说话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不理我。你还说过,希望有一个属于你的战士能保护你。你看,我的伤全好了,医生说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能出院了。那时候我保护你,好不好?

两个月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过的很苦吧?山熊那个笨蛋也不会照顾女孩子,别笑我了,我知道我也不会的。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教我的?对不对?

不要光在那里笑,和我说句话,我知道你在怪我没有和你说,我爱你。我现在说了啊,你为什么还不理我,求求你了,说句话好不好?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没有你的两个月,真的很难熬啊,我爱你啊,求你了,说句话,我,我,我”

说到这里的自己,已经没办法再说出任何的话了,只能呆呆的看着她的笑容,呆呆的坐在床上哭泣,呆呆的

等哭累了,轻轻的拿起她给我写的信,也是唯一的一封信。小心的展开它,生怕会不小心把它撕破。

“不知道是该叫你隼呢?还是叫你昆?管他呢,就叫你隼好了。

第一次给你写信,写的不好的话,可不许笑我哦。我们已经到驻地了,这里很安静,不过有时候会有空袭,其他的不能说了拉会被删掉的。

说说你好了,要知道,你还没有和我说‘我爱你’呢。不过,本小姐大人大量,就先和你说了:我爱你。要看好了哦是我先和你说的。山熊那个笨蛋还说保护我,连提个箱子都提不好,等回去了,你记得帮我收拾他。哼还说你不会动他,本姑娘就不信了,等回去了我们一起收拾他。

还没和你说战争结束以后我们干什么呢?我们先结婚去到时候,把山熊和我姐妹们全叫上。当然,还有我的父母,到时候,可不许给我冷冰冰的。等我们结婚了,你也不许给我在军队了,立刻给我去退伍,我也把医院的工作辞了。我们一起开个店,开个什么店好呢?就开个鲜花店吧看到这里,你一定要说你对花粉过敏吧,安了我是吓你的,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对花粉过敏的,郁闷。那我们就开个礼品店好了,到时候,我可是老板娘哦你给我出去当送货小弟去。

写到这里就可以了,山熊他们叫我出去了,最后再和你说一件事情,你留长发一定很漂亮别反驳我了拉。我知道,部队里是不许留长发的,等你退伍了再留啊,留给我看。嘻嘻~走了,记得给我回信哦~还有拉~真的最后一句了~你笑起来很好看,记得多笑笑哦~”

看着信,她的音容笑貌依稀可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有一直哭,哭累了,就睡觉,醒来了,就抱着她的相片接着和她说话。

“早晨好哦~你看,在你们出发的日子里,我的军功章已经送来了,是2等功哦~你一定看了很高兴,就准备等你回来给你个惊喜的。首长还说了,我已经全军通报表扬了,现在有好多的狙击手想改用反器材步枪,好象快把仓库都提空了。也有好多的战士想当狙击手,现在狙击教官笑的嘴都快合不住了。我还和首长提了我们的婚事,不许脸红了拉~首长笑着和我说,到时候,他要亲自给我们主婚。你老公我面子大吧~等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谢谢首长。等你回来了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计划没有和你说啊。你知道吗?是你重新让我振作起来,可是你却为什么又要狠心的把我丢进悬崖,为什么!”

“你这个家伙,给我闭嘴。”在我大声的问欧阳,为什么狠心的把我丢下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山熊的吼声,接着一个拳头就在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张关心的脸“你快点振作起来,知道吗?你这样你想小霜走的也不安心吗?”这个是山熊巨大的吼声。

“王昆,振作起来好吗?欧阳姐姐看到你这样,她也会伤心的。呜”说话的是平时和欧阳关系比较好的一个护士,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趴在同伴的肩膀上哭开了。

“王昆,是男子汉的,就给我把眼泪擦干净,上阵去杀敌,去给小霜报仇!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不仅愧对了你手上的军功章,还愧对了我对你的期望。”连当时给我亲手戴上军功章的首长也来了。

“山熊你个混蛋,你在信里和我说什么了?啊!你在出发的时候和我说什么了?啊!你个混蛋,一根头发都不会少,一根都不会少啊。你这个混蛋,垃圾,白痴,**!确实一根都没少,人都没了,要头发有个屁用!”我揪着山熊的领子,在他耳边大声的吼叫,身边的人像是吓傻了,没有任何人来阻拦我,我只看到山熊的脸越来越红。

山熊一把拉开我揪在他领子上的手,又一拳把我砸回床上“你当我想啊,我也想保护她啊!你这个混蛋,就只知道在这里和我叫。我没保护好她,我该死,我该死还不行啊!是男人的,下来比划比划,别在那里和个娘们一样哭来哭去的。”耳边传来他的吼声,更刺激了我已经千创百孔的心。

“操,今天老子就陪你了。”自己在吼出声的同时,已经从床上弹起来,一拳把山熊砸到墙角。

“好,打的好。”山熊从墙角爬起来擦掉嘴角流出来的血,甩开了想把他拉起来的人,又冲上来和我扭打在一起

“你小子的拳头可真狠啊,哎哟~净打脸了。”躺在我旁边病床上的山熊在说着话。现在时间是第二天,当时我们打的太狠了,连旁边想要拉的人都被我们一拳砸到一边。脸上也被砸了一拳的首长也忍不住了,叫来卫兵把我们摁住,然后让医院给我们注射了镇定剂才把我们分开。

我静静的看者头顶的天花板“山熊,其实,我并不怪你。”

“啊?不怪我还和我打的这么狠?要是你怪我,我看你非拿枪给我脑袋上开个窟窿不行。”

“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实,我真的不怪你。我也想通了,都是因为这该死的战争。”我还是在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白白的,没有一丝尘土。

“兄弟,哥哥真对不起你。”山熊在用低低的声音和我道着歉。

“别说了,我了解,明天把我的枪和装备都拿来吧。还有,小霜的遗物。”淡淡的对山熊交代着,我想他帮我办的事情。

“干什么,想自杀啊。”

“我想擦枪。”

今天,山熊终于帮我把我所有的装备都拿来了。当然,还有欧阳的遗物。有一些已经送去还给她的父母了,我这里只有她的一张照片,那块匕首的残片,还有我给她回的那封信。

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欧阳的照片就放在我的床头。我的前面放着我的狙击枪,为了保养方便,已经被拆成了一堆零件。一件一件的拿起来仔细擦拭,间或给欧阳一个放心的眼神。我知道她理解我的意思,她也怕我做傻事,山熊他们一直在门外,如果我有一点不对劲的话,立刻就会进来阻止我。

“欧阳,你看,我在擦枪哦~明天我就要出院了。今天我很乖的,真的没有哭,不信你看看我,脸上连一点泪水的痕迹都没有的。别笑我了拉~,前天我和山熊那家伙打了一架,所以满脸的伤。不疼的,放心,今天已经不疼了,不过就是被那个家伙打成熊猫了。嘿嘿~别笑了,很尴尬的。不过那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最起码也是浣熊了,这回不用叫他山熊了。呵呵~你曾经还问过我,如果有一天我痊愈了,还会不会忘记怎么擦枪?你看,我好象还没有生疏吧~。”

把已经擦好的狙击枪重新组装起来,顶上弹夹。在让外面人心惊胆战的同时,卡拉~一声拉上枪栓。把枪平端起来,描准门,手已经打开了保险。在山熊以为我要开枪的时候,关上保险,拿掉弹夹,再次拉动枪栓,把里面的子弹褪出来。“你看看,门外面那家伙一定在后悔连子弹一起给我了。呵呵~不用用那种眼神看我吧?你也知道的,我不会对我最好的兄弟开枪的。还记不记得你问过我的问题,你问我,为什么要用这么大威力的反器材狙击枪?当时我没有回答你,我想你一定是替你那些好奇的姐妹们问的吧?嘿嘿~说了不怕你笑我,我以前枪法不怎么好的,因为这个威力大,只要是上半身被命中就不可能活下来。我才用的哦~不许笑了拉,你老公也有搞不定的时候了,我又不是神。”

又开始擦拭其他的枪械,很少,只有2把手枪。“你有一次,见到其他的狙击手。然后回来就问我,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带把冲锋枪什么的。我也没有回答你,其实你老公我还是爱显了,别笑我。你难道没发现两把手枪拿起来很帅吗?别生气,别生气,我说实话还不行?再带支冲锋枪,还要带配套的子弹什么的,太沉了。你老公我体力又不是太好,而且不带那个的话,也可以多带很多的子弹的。你看!我给你的那把枪山熊已经还给我了,我也把它擦好了。安了拉,我知道你不想我把这个和你埋在一起的,你放心,我还是会用这个的,我会用左手用的。想知道为什么吗?不告诉你~呵呵~别生你老公的气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啊。订婚戒指不都是带在左手吗?不许笑我!我知道我很傻我们没有订婚戒指,也没有结婚戒指。这把枪是我送给你的,然后你又通过山熊的手给了我,就当是我们订婚的礼物吧。好不好呢?就知道你会说好~你老公我聪明吧~”

今天,我出院了。天上下着小雨,我拒绝了山熊要给我打伞的要求,执意的走在雨里。雨水流在脸上,感觉就像自己的泪水。我知道,我自己并没有哭。因为我告诉自己:再哭下去的话,会被欧阳觉得我这个男人没有安全感的。

我也拒绝了山熊想让我把装备卸下来的想法,执意要穿全套装备,带上所有的武器。在街上或羡慕,或鄙视的眼光下,和山熊一起走向建立在郊区山上的烈士公墓,欧阳就在那里。

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我就站在欧阳的墓前,上面她笑的还是那么开心。轻轻的把枪从身上卸下来,给了山熊一个‘放心,我有分寸’的眼神。他离开了,我则坐在她墓碑的旁边。“欧阳,今天是我第一次来看你,但是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和你说话了。今天我已经出院,得去山熊的排报道了。你知道我已经拒绝了军区首长,想叫我带一个排的提议了吧?别说我没有上进心,我的那点底子你还不知道?要我指挥,非把人全送火坑里不行,所以我就去了山熊的排。你放心,有山熊管着我,我不会太冲动的。他们排减员也很大,刚补上来一批新兵,你老公我也在医院住的太久了,我要和新兵一起去参加适应性的训练了。那块匕首的残片我已经和我的身份牌挂在一起了,那是你的护身符,现在则是我的。如果你哪天想我了,就把我叫到你那边去,我们在那里结婚,不过你不许叫山熊过去哦~小心我打你屁股。”

轻轻的站起来,把枪背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在欧阳的墓碑前面“我知道,你一直想看看我穿上军服的样子。你看,我不但穿上了军服,还把装备都带好了。”在墓碑前原地转了一圈“你老公我很帅吧?”从上衣兜里掏出我的军功章“我曾经说过,这个也有你的一半。可是这个很硬,我掰不开,所以请你帮我保存一下,等我去找你的时候,我会再带一个去的。到时候,我们一人一个,也不用掰了。”轻轻的把军功章放在墓碑的上面,再在墓碑上欧阳的照片上落下一个吻,深深的吻。

“再见,吾爱!”

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没有叫等在一边的山熊,因为,我怕自己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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